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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和朋友吵架了。這次,並不太像以往,像是永遠不會和好,以另一種方式來說,大概就是,決裂。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容易會和別人鬧到決裂的人,個性不適合,也不愛。一直以為這輩子只會有好朋友和普通朋友之分,到現在這種說起來像和平分手的局面,還真是沒有過......

    話說從頭,上大學前,我有一位自認為非常要好的朋友,從小學到高中。我說的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定義,對方是個同年男生,從小學二年級一路同班到畢業,其中放學後天天要去的安親班同一間、天天要去的美語補習班同一間,因此熟捻、無話不談。國中母親為我選擇了私立女校,所以我們碰面就只剩每周兩天的補習班或是早晨偶爾等車的時間互望個幾秒。直到國二,不再補習,而早晨等車的時間改變,再也見不到。

    見不到面,依然有電話或簡訊連絡。但比起國小,課業加重許多,聯絡漸漸不頻繁,只有偶爾捎個簡訊或是幾個月突然來一通徹夜長談。人是不是在疏離你,自己是能夠感覺得到的,而當時的我只想抓得更緊一些,三不五時就傳封簡訊......最後連自己也疲乏。於似乎最後情況,兩三個月一通徹夜長談的電話如故,但這幾把個月中,卻也只剩那一隻手能掰出來的個位時......

    高三那年,我們都選擇了推甄申請大學的管道,於是考完學測後,突然時間慢了下來。所以那段時間,竟然就成了這幾年最常聯絡的時光,三不五時打電話互當面試老師,胡謅著瞎掰的答案。那時初春冬末,天候還冷,我冰冷顫動的聽著電話傳來的搞笑答案,笑著分享最近朋友申請面試的趣事,我以為一切都很完美。

    只要忽略那一點變質,不提起,就永遠完美。

     天真的我以為只是生活的步調讓我們疏離,所以時間一慢下來,我們的情分、相知,不就照舊了嗎?我想我念舊,一旦我珍視過的人,就不會再輕易放手。升大學前的九月份,突然想起,天哪!認識也已經十年!我牢牢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在網誌PO了「十年」這篇文章,設的密碼還是他的電話,洋洋灑灑寫從前。我開心地等候他的回應。 

    但那個晚上,撕裂傷在心頭像是不會癒合。他說,我想要對你坦白。

    

    ......恩?坦白什麼阿?有話就直說阿!朋友那麼多年當假的嗎?

    他說,他的世界只有兩種人,好朋友,和普通朋友。而如今,我已被歸類為後者。


    淚水蓄積,我卻裝著鎮靜想問個仔細......我必須要瞪大眼睛才看得清楚鍵盤上的注音符號,逼自己看好幾遍視窗上他傳來的內容才能確定,是的!沒錯!他就是這個意思......不管再用別的語氣、換句話說來問,他就是這個意思。委婉地說,是普通朋友。

    我不是沒有感覺到疏離阿,但是為什麼你能這麼狠心在我以為回到從前,甚至是在我回想從頭化做文字的用心後告訴我這樣的殘酷呢?每一個字,我都千真萬確是刻在心上的,不只是讓你看我們之間,也是在讓我用一筆一劃復刻再復刻,是這樣珍視你所以才用盡全力記憶......

    我不知道原來當年你說過最好的朋友,到最後是你世界的普通路人,因為我只以為緣分讓我們那麼早就相遇,每天的每天都會見到你,最後不敵環境的不同,不對,是不敵你的心。我怨你不早點說,只讓我像個傻子一樣緊握,緊握住流水的你......

    他說,以後別讓我再說我自己的事了,因為他怕他已經......不會去放在心上、不會再去在意......

    心裡怨言太多,我第一次體會到朋友之間,決裂的痛像腦漿要爆發四溢蔓延到全身,尤其是胸口位置。我反覆躺在床上,酸意在一閉眼就清晰,於是又急著睜眼;淺淺的夢裡一有人影,立即驚醒,怕夢得完整,會痛到在睡著後流淚不止......

    那是第一次重傷。

    我告訴自己大學後各處紛飛,要忙要完成的還有太多,時間會淡化一切,我原諒他。雖然從此不再聯絡。

    雖然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友情會有無法和好的?


    上了大學,果真忙了很多,我過得很好,雖然有極少的時間他仍會在我腦子裡出現,畢竟,十年,說要抹去,談何容易?

    然後接下來要談的這個人,是大學同班同學。我和她在過了點頭之交時期後,就明瞭,是相差太多的人。生活背景差異、邏輯思考差異、價值觀差異。但該怎麼說?上天安排這樣一個人和你相遇,總會是有意義的。雖然一再磨合,一段時間就會大吵,但總是會和好。後來我們漸漸會說開,因為我比較主動,我總是認為事情應該講清楚,而講清楚後也熟捻,漸漸她變成我大學生活的核心人物之一。

    她嚴謹細心,所以開玩笑的範圍小;我比較隨和(便?),接受度很大,這常是我們吵架的原因。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是這句古言卻沒告訴我們:己所「不欲」,不代表別人「不欲」,而己所「欲」,也不代表別人所「欲」。再者,她也常常和我們玩得很瘋,我時常不懂她的界限,然後冒犯了她。於是她會很生氣激動的對我說我的不是。

    我們看事情的角度不太一樣,她總認為對的就是對的,而錯的就是錯的,她一線之隔的那條線是如此分明。但很多事我認為的灰色地帶反而更大,我是不懂她是怎麼去界定的,但我是相信人性之間的拉扯會讓事情複雜化,於是很多事是非對錯的一線之隔突然就模糊了起來。我也有想過,會不會是她切入的角度都只是單一的,所以答案才那麼明確?就像她看書總是先看結局,滿意了才會看內容。

    磨合一年後,即使個性再怎麼懸殊,她的臉色我也比較會看了。不知不覺,我已經依賴她。漸漸我體會到上天讓我們成為朋友的原因,是要學習。我面對著和我路線迥異的人,說不上真的學會,但是不管是借鏡也好,還是學她的強項補自己的弱項,也開始在替自己的心靈收成。畢竟成長是看你收穫多少,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懂了我的長處,至我我是用心在看待。

    但是,大二上期末,我犯了她的大忌。我先道了歉,然後說明理由,那個理由在我看來就算不是那麼名正言順,倒也合情乎理,但是她告訴我無所謂了。

    必須要說,這真的是很令人洩氣和無奈的話。我看到愣了很久很久。只有指頭悶悶地打著,你無所謂也沒關係反正我只是想要講清楚。突然間厭惡起她的死腦筋。

    我們花了那麼多心力在包容彼此,最後居然是你告訴我無所謂了。

    原來,放棄對她而言如此簡單,而我就敗在那個開始後就突然結束的大忌。如果犯罪要做整套,我在帶著槍踏進銀行後就突然停止腳步,連亮槍都還沒,司法卻判了我死刑,還能有什麼感受比這更冤枉、無奈?

    或許對她而言起心動念就和徹底實行一樣罪不可赦吧。

    於是,我不得不負面的想,friendship,friend ship,我們在同一條船上,卻隨時會溺斃。

    

    天哪我的想法也太負面......

    但是我現在真的很害怕被拋棄。

    但也因為他們,我更珍惜在我周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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